曉螢

作者: imiriad 

大纲:
米哈伊尔没有想到睽违了六年之后他会在一次单人任务中得到一个搭档，而他们派来的人甚至是一个更大的惊喜。
作者的话:
这个故事是一个有趣的间谍/特工AU，写给某位好友的，希望你能喜欢这篇文。
译者的话:
这次的架空向剧情作者太太依旧没有让人失望，兄弟俩真的是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苏。尤里那种主动但仍带着清纯感真的是苏的不要不要的。喜欢记得去给原文按爱心(Kudo)。
感谢阅读。所有红心蓝手与评论都是对我最好的鼓励。<3

内文:

砰

响亮的枪声在射程里回响着，而后是步枪发出的金属咔嗒声，一枚子弹壳从枪膛中掉了出来。米哈伊尔透过他的望远镜观察，以确定子弹击中了哪里。值得庆幸的是，它射中了靠近人形目标板旁的一堆乾草里，而不是远远地从旁边掠过去。

"左边十五英吋，"他喊道，"调整一下。"米哈伊尔把望远镜从脸上移开，朝着伏在地上的弟弟看了一眼。在过去的两年里，随着他进入青春期，他已经長了好几英吋，但是在狙击枪旁边看来，他还是显得那麽娇小。此时尤里又装上了下一轮的子弹，透过瞄准镜凝视着。

"你没有再憋住呼吸了，对吧?"

尤里并没有把他的目光从目标上移开。"我没有。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哥哥。我好歹已经有些基础了。"

"你需要努力射中目标，还有你得更有耐心。"米哈伊尔补充道。

儘管尤里还很年轻，但他已经能在放鬆状态下在500米的射程里射出不错的成绩了。如果把距离拉远一些，尤里就得要确认自己有好好地锁定住目标物，而且他得更加细心地射击，否则他的精准度会下降。

"如果你没有把握能射中目标，你最好就不要射击。别惊扰了你的目标让他察觉到你。"

"我知道。"

尤里安静了下来，而米哈伊尔又继续盯着目标物。

砰

这次射中了目标板，刚好避开了以胸部为中心的最外围圆圈，虽然不一定会致命，但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一段时间。

"好一些了，高六英寸，右四英吋。"

尤里长叹一口气，然后把空的弹壳弹了出来。

"如果你变得浮躁的话你会更难射中你的目标。"米哈伊尔提醒他。

"我知道。"虽然尤里嘴上是这样回应，但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射击的话只会浪费子弹。

当米哈伊尔告诉他休息五分钟时，尤里带着闪亮的眼神盯着他。

"可以让我看看你射击的样子吗?"他小心地问着。

这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规律的练习使自己的技巧保持良好是非常重要的，米哈伊尔本来就打算要在尤里练习之后也来练习几轮。

"你看我练习也学不到什麽东西的，你知道的。"

以前受的挫折他早就忘了，尤里只回答他:"可是我就是喜欢看你射击的样子。"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心的，那麽米哈伊尔会很乐意拥有尤里的目光。毕竟，在他年幼的手足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是身为一个兄长的特权。

"噢，好吧。"

于是尤里马上滚了一圈让出位子，让米哈伊尔跪下来并匍匐前进到枪架前。

"你想要看哪种射程?"他问。此时尤里的目光已经看向远方的靶了。

"1000米"

米哈伊尔对于尤里严苛的要求笑了出声，"甚至不先让我热个身吗?"

"你根本不需要。"他的弟弟还是这麽坚持着。

有了这样的信任票在手，米哈伊尔可承受不起任何差错。他将他的瞄准镜对准目标，注意着草茎摇摆的状况。然后，他等待着时机。尤里仍然安静地待着，他的呼吸放得非常慢且深，米哈伊尔几乎都感觉不到他在自己身旁的动静了。当草因为风的减弱而突然停止摆动的那一刻，米哈伊尔扣动了板机。

尤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红心的范围内。在他重新装填子弹之前，尤里对他喊着修正值，"高十三英吋。"

米哈伊尔抬起了他的目光，紧盯着靶的头部上面较小的目标。这次他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找到射击的信心，但他很快就抓住了把握的感觉。这次正中靶心。他转过头去，看见尤里脸上带着一个小小的微笑，这让米哈伊尔无法抵抗。他顶了顶身旁的肩膀，并抬起一边的眉毛，"你觉得我能打中下一个吗?"

1200米。

尤里甚至懒得透过望远镜去看目标物在哪，"当然，哥哥这麽厉害。"

米哈伊尔笑着揉乱了他的头髮。

想当然尔，他是对的。枪声响起，目标物的头部被打出一个小洞，尤里仍然痴迷地看着。虽然稍微偏离了中心，但仍在最内圈的圈子里。

"休息时间到此为止了，如果你想要成为像哥哥一样厉害的人，你就得要努力练习。"米哈伊尔对他说道，并眨了眨眼睛。

这种小小的展示正式尤里所需要的，让他的心态回归正轨。不到十五分钟之后，尤里就成功地击中了600米的靶心。他的射击点几乎都聚集在相同的位置，虽然直到三十分钟过去后，他还没办法複製稍早的成功。米哈伊尔让他又多射击了二十几次，希望他能找到感觉。

尤里熟练地拆解下步枪，并把它放进包里，儘管他的眉头还是有些因为不快而微微皱着。他把躺在草地上留下的痕迹打乱之后，才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哥哥一样出色。"


"哦?"米哈伊尔确实故意夸大了他的惊讶感，"那麽，你要怎麽样才能打败我，然后成为天狼里最厉害的间谍呢?"

这话让尤里难为情地满脸通红，"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还很小，哥哥!"这是真的，尤里还只有7岁的时候，就经常地向他们的母亲夸耀自己未来的目标。然而没有过多久，他们的母亲就在任务中丧命了，而填补她空缺的任务就落到了米哈伊尔的肩上。

"所以那已经不再是你的梦想了?"米哈伊尔问道。

"嗯..."不知怎麽的，尤里的脸似乎更红了，这让米哈伊尔更加好奇了。

"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尤里说着，但却在米哈伊尔要他详细说明之前，慌忙地跑回军火库归还他的步枪。

***

米哈伊尔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了。在任务之间的那些日子里，他会用孩提时期学到的技能来指导他的弟弟，这样的感觉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也许是个恰当的比较，现在米哈伊尔是阿尔玛公司的契约者，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一开始的时候，他过得很艰辛。在训练过程中，他无数次地提醒着自己深入的卧底生活所带来的自我迷失可能超越任何折磨或是奖励。但不论他有多少个月没有收到来自天狼的消息，米哈伊尔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只要他还能在脑海中想起尤里的脸，他就仍是米哈伊尔‧基罗夫。

数字时钟上显示着早上4点14分，数字在黑暗中发着光。

我从不了解尤里新的梦想是什麽，米哈伊尔盯着时钟时这麽想着。七年了...尤里现在应该已经18岁了。他已经足够大了，当然能够在他哥哥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梦想，然而在这个念头像云雾般笼罩住他的心之前，他就把它甩出脑中了。每当想起尤里，这就像是一种保护欲但同时也是一种诅咒。米哈伊尔非常清楚让尤里成为间谍是多麽恐怖危险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个世界是多麽的残酷。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尤里死掉或是遭遇了什麽更糟的事，天狼永远不会告诉他真相直到他完成他的任务。他有时甚至会怀疑父亲是否还在这个世上某个地方活着，被告知他的妻子仍然平安无事，正等着他回到基地来。

闹钟很快就会响起，所以米哈伊尔很早就起床了，他会把剩下的15分钟拿来看当地的电视频道。当第一声铃声响起时，他几乎没注意到听起来像是茶壶烧开的高频哔哔声。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铃声只响了一声颤音，然后就归于平静了，米哈伊尔推开他的床头柜，然后用10位数的密码打开了牆上的保险箱，露出了噪音的来源:一台小小的灰色翻盖手机。

米哈伊尔回拨过去，他联络天狼时熟悉的声音接听了电话。

"阿尔玛正在寻找V海运活动的消息，对吗?"

米哈伊尔在他最近关于阿尔玛公司的报告里提到了这件事，老实说这并非他的专长，但他还是密切关注着公司里人们的閒聊。

"我们内部有人会向你透露他们的行动，从现在起，等你们联络上之后将要开始一起工作。"

米哈伊尔惊讶地皱起眉，因为大多数的天狼特工都是在外独自工作，除非是短期任务。如果他们在一个地方活动的时间过长，就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特别是如果他们各自在不同的组织里工作的话。

事实上，这麽多年来，米哈伊尔碰过的特工一隻手都数得出来，而且没有一个人会是长期跟他合作的。这实在太不像他们的作风了，让米哈伊尔不得不猜想天狼正在计画未来的某些大事。不过，担心这件事情的合理性已经超出他的工资水准了。

"明白了。"

他被提供了一个地点和时间去见他的新"搭档"——俱乐部里，明天晚上——和一个供他们相认的密语。确认完电话里被告知的内容之后，米哈伊尔谨慎地问道:"那麽...?"

"是的，"回答米哈伊尔的问题时，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忍住了笑声。"他过得非常好。"难道是发生了什麽特别的事情吗?或者他只是觉得很可笑，因为每次米哈伊尔都会在通话的最后询问同样的问题，不管这通电话是紧急拨通的或是意外来电。虽然米哈伊尔知道这些近况告知很有可能都只是谎言罢了，但只要得知尤里过得很好，他的身体就如释重负。那是他活下去的契机，即使是在他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刻，他也能在远处找到这一盏小小的灯塔，自从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以来，情况一直都是如此。

这个梦诱使米哈伊尔比起往常对尤里产生更多想法，他陷入一股突然的慾望中，想要得知更多消息。尤里现在肯定是已经在外工作了，被迫面对战斗与杀戮，然后继续前进着。他是被分配了一个长期任务吗?他有在基地里吗?然而米哈伊尔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他结束了通话。

米哈伊尔记得，某一次意外中的来电，就只有那麽一次，尤里作为提供他新的目标人情报的提供者，他不知道这是否只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尤里刻意安排的。他的弟弟那时已经十四岁了，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个孩子，更像个年轻男子。米哈伊尔直到通话的最后才认出了尤里，他惯例询问的问题得到了一个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他带着温暖的语气回答:"我很好，祝你平安和成功。"

米哈伊尔想知道尤里的声音是否还是像那时一样。

***

俱乐部的环境比米哈伊尔预想的还要好，虽然人很多但并不拥挤。他在吧台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啜饮着淡啤酒，同时带着淡然的兴趣看着舞池里，记录着周围的人数还有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物是他日常的任务——这时一张坐着两个人的桌子，一个肌肉发达的红髮男人和一个美丽的黑皮肤女人最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非常亲密，看起来不像是一对情侣，也不像是在找能交往的人，也许他们是晚上相约出来的同事?

这时有人走到了他那边的吧台，转过脸去没有面向他。那个人有着齐肩的深色头髮扎成一个马尾，身材苗条，穿着随意但不浮华，很难从背后判断是男还是女，不过米哈伊尔更专注于听着在背景音乐下他点了什麽。

"柠檬知更鸟，啊，不过配上酸橙。"

米哈伊尔瞥了一眼他的手錶，几乎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他们完全没有看向他一眼，只是付了现金就走了回去。米哈伊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酒保，然后在他走过来时付给了他几张钞票。

"下一杯知更鸟算我的，好吗?"他微笑地说，然后也给自己点了些东西。

现在，就只要等待了，这是米哈伊尔很擅长的事。与此同时，他也在想着着天狼选来做为他搭档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会被他们选中，米哈伊尔思考良久。

这个俱乐部里的顾客主要偏向年轻人为主，大多数顾客来到这裡似乎只是对于酒吧里其他的男人女人感兴趣，在这裡他能够以寻求个一夜情为幌子作为碰面的最佳地点，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

他刚喝完他的啤酒，眼角瞥见了一个人影。米哈伊尔越过一个又一个人穿过酒吧。

身形瘦削，但比起米哈伊尔矮了几吋，步态优雅，他的浏海又长又乱地散在额头上，几乎盖住了他浅色的双眸。当米哈伊尔靠在吧台上点酒，看向他时，胸口好似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他以前曾经见过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吗?很久以前，或是在他的梦里...

他的心脏开始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米哈伊尔深呼吸，摇了摇头，低头盯着他那几乎空了的杯子。他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鬆。一定是他想太多了，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昨日的回忆还在他的脑海里记忆犹新，这让他失去了注意力，天狼不可能...

米哈伊尔回头看向吧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想想看，他跟丢了他的目标，只因为自己焦躁不安了起来，就像个菜鸟似的。如果他现在是被监视着的话，那麽他就真的是犯了个荒谬的错误了。他偷偷地扫视了整个空间，然后——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他几乎没注意到，因为和酒吧里的其他普通顾客相比，这裡是多麽的安静和不引人注目。

当米哈伊尔转过头，仍带着疑惑不确定，他看见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蓝色的眼眸充满熟悉与关爱，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几年前在电话裡听到的还要低沉，但还是那麽的令人熟悉。

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谢谢你招待的酒。"

米哈伊尔经过了20年的训练，12次的外勤任务(多半是卧底)，但他竟然迷失了自己栽在了尤里手里?当他看到他长大许多的弟弟在他身旁，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只能盯着他看了好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为什麽天狼偏偏选了他作为自己的搭档?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会给他们俩带来怎麽样的风险吗?而且尤里——他怎麽能只是坐在那里，看起来愚蠢地高兴和感激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继续傻愣着是完全没任何帮助的，所以米哈伊尔振作了起来，至少要完成他脑子裡本来准备好的剧本跟动作。

"这没什麽，"他说，嘴唇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喜欢你的样子，我该怎麽称呼你?"

尤里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的边缘，让杯里的绿色液体引起了一阵涟漪。他是这麽的靠近，几乎都快要碰到了。在这个距离下，米哈伊尔可以看到尤里左眼上的一小撮头髮露出了银色的根部，为了要与其他的部分相衬所以被染过色。

"尤利(Yuuri)"他说，米哈伊尔几乎笑了。

(注:尤里的英文原名是Yuliy，作者改了一个念音非常类似的名称作为他的假名。)

"尤利，哈。"他把手肘放在吧台上，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问道:"那是什麽，你是俄罗斯人?"

尤里给了他一个微笑:"我的母亲是日本人。"

"那一定就是你看起来这麽年轻的原因了，你应该多大了?"尤里的言谈举止之间确实透露着一种不应该在十八岁少年身上看到的稳重感。有趣的是，米哈伊尔也分辨不出来这是他自然的样子，还是他为了显得比自己的年龄成熟而故意为之。

"21岁。"尤里回答道。他有着那麽一张可爱的脸，俱乐部的看门人在放他进来前，一定是检查了他的身分证好几次。米哈伊尔想着不知道他在V海运已经工作了多久，但至少一定有一年的时间了。如果天狼认为他是可靠的情报来源，那麽时间可能甚至更久。

尤里举起了酒杯，抿了一小口，当他把手收回身边时，他的手轻轻地擦过了米哈伊尔的膝盖。米哈伊尔并没有忽略那不经意的接触，他将手往下伸握住了尤里的手，感觉到尤里本来有些难以察觉的紧张，然后慢慢地放鬆了下来。尤里低头凝视着酒杯，他的脸变得柔和起来，在吧台下他也默默弯曲着手指握紧米哈伊尔的手。

米哈伊尔凑近了过来，鼻子蹭着尤里的髮低声地咕哝着:"这可不是我想像中第一次请你喝酒的样子。"

尤里回应的笑声低沉而温柔，虽不同于他小时候无忧无虑的那种笑声，但米哈伊尔仍然很喜欢。

当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讨论，关于天狼对他们俩的计画，以及从现在起他们该如何联繫彼此。米哈伊尔想尽快了解一切情况，想知道在他离开期间尤里一个人都办到了什麽事——米哈伊尔透过电话询问时他是不是真的如回报的一样都过得很好——但其实这些问题都来自于他自己的不安。坐在尤里身旁让他感到...焦躁不安。即使他的弟弟凭藉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名特工，米哈伊尔还是忍不住认为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他用最后一点啤酒淹没了这个无用的想法，然后又点了一杯新的。

与其试着融入背景之中，还不如在酒吧中待更久一些让人们记住他，先前米哈伊尔告诉克什纳他能够透过一个新认识的人那里得知V海运的动向，所以他需要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不论米哈伊尔在他的工作上表现的有多麽出色，监督他的克什纳仍一直怀疑他对公司的可信度与忠诚度。庆幸的是，只要米哈伊尔能够拿得出成果，高层的人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事情。

他由衷地希望尤里在V海运的处境和他的完全不同。最理想的情况是能够直接在公司里工作，不需要出外勤。如果他需要直接参与他们的走私活动，那麽他希望尤里的工作是轻鬆的，像是记帐、翻译之类的。而不是像米哈伊尔那样为阿尔玛公司做那种肮髒血腥的工作。

尤里的手指仍然碰着他的手，像是在探索一般，他一步步地抚摸过米哈伊尔的手掌，在每一个茧上徘徊，像是试图想要解读它们。它能告诉我，在我和米哈伊尔分离后他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它一点也没让尤里感到不安。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离米哈伊尔又更近了一些。

"我很想你。"尤里低声诉说，这些话语在俱乐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下几不可闻，但它们让米哈伊尔的胸腔里悸动得比隆隆作响的贝斯还要厉害。

"我也是。"他必须承认，尤里说这话时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就像是他在黑暗中漂流了多年，然后终于到达了陆地。尤里把自己靠在米哈伊尔身上，让自己全然放鬆，哪怕就只有那麽一会儿。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彼此了，即使他无法知道哥哥究竟是敌是友，他仍然放鬆了警惕，米哈伊尔本该为此责备他，但他什麽都没做，只是用一隻手护着尤里的腰。

尤里的嘴唇擦着他的耳朵，一开始形成了一股沉默的气氛，但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寂静的音调时，他坦白道:"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一直都很想和哥哥一起工作，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这就是他的目标吗?多麽令人伤感。他们之中的某一个总是会在任务中受伤或是碰到更糟的情况，即使一切顺利，他们也不太可能在下一次任务中继续合作，他们最终会落得和过去一样的下场。然而，米哈伊尔却不忍心批评尤里美好的梦想。

"我们没办法的。"话语从他的口中溜了出来，在音乐声中几乎小声到听不见。米哈伊尔不知道是哪个部分让他更震惊——是他不小心说溜了嘴还是他话里的意思。他意识到，让他拥有尤里，天狼根本不知道这麽做有多麽不明智。

米哈伊尔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当前的情况，而不是停留在那些事情的影响上。

"我该怎麽解释我们的关係呢?"他对着尤里的耳朵说，"你不可能成为我的新任恋人。"

尤里看向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米哈伊尔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为什麽不行?"

米哈伊尔惊讶地眉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可以最容易解释他们之间的关係的方法，也是本来米哈伊尔在得知他搭档身分之前打算使用的方式。在他过去的任务里为了阿尔玛公司及天狼所做的一切事情中，透过引诱目标然后让他们洩漏那些不可告人的动机是很常见也无伤大雅的。尤里过去也很可能有过亲近他人的经验。也许对于米哈伊尔来说表现的这像是不得已为之，是有点太不可理喻，但假装他的弟弟是他的情人...

他一定是犹豫太久了，让尤里感到了一点不安。尤里没有等待他的答案，而是伸手把米哈伊尔的头髮从他脸上拂开，然后在座位上向前挪了过来。米哈伊尔在尤里把他们的嘴唇贴合在一起之前就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了，但是那个亲吻热烈的程度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本能地沉浸其中，也热情地回吻——即使这只是为了要维持尤里所坚持的假象。

最后是尤里中断了这个吻，他的手仍托着米哈伊尔的下巴。"我们都是专业人士，哥哥。"

尤里说这句话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腼腆的微笑，好像他正期待着要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尤里总是坚持着要向米哈伊尔展示他不在时自己进步了多少。很明显地，这点完全没有改变。

然而，不管是不是专业人士，米哈伊尔都能轻易地看出尤里脸上不加掩饰的兴奋。他的吐息中混杂着他的喜悦，和他那近乎绝望的吻，深深地，却带着克制...米哈伊尔吸吮着他的嘴唇时能够嚐到来自尤里刚刚点的那杯知更鸟的柠檬和薄荷味。

"你可得在你的演技上多下点功夫"他最后责备道。"太容易看出你的心思在哪里了。"

值得赞扬的是，这次尤里有忍住没有脸红。

END.

译者的碎念:
从去年开始陆路续续翻了很多篇同人文，我必须说，imiriad太太是我最喜欢的作者。太太对于细节描写之细腻，人物的动作之间呈现出来的感情，总是令人印象深刻。老实说，太太的文总是字数很多，而且使用的单字也都很高级，我经常一篇文翻下来查的单字超过50个(没错我是一个还需要查单字的不专业译者)，但即使翻译起来很辛苦，我仍旧会忍不住想要翻完。我不希望这麽好的文章因为语言的隔阂而被埋没。我总是在发文之前重複检查好几次，一直琢磨要怎麽翻译才能把太太原文的意思表达出来。我知道天狼这坑已经快要退热度了(从阅览次数就能略知一二)，imiriad太太目前还有5篇文我还没翻，有不少都是会破万字的单篇，希望各位小伙伴们能够耐心等待，我一定会逐步把它们翻完的。
最后还是要说，喜欢请留下你的红心、蓝手，留下评论让我知道我所喜欢的文你们也喜欢它，那对我是最好的鼓励了。谢谢阅读!